姜清偏头，看了眼还站在窗外不远处的少年，倏尔勾唇笑笑。
“师兄，我曾说，此次比试一过，便不回来的，但是没想到这一路会发生这么多事。”
姜清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：“我想，也是时候该兑现我的诺言了。”
她说的是想带池衍离开的这件事。
话音一落，三笑猛的站起身，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你们要去哪儿？”
“这就不劳师兄多虑了。”
姜清其实是想带池衍出门游玩，带他出去开拓眼界，让他不再拘泥于一方，心有大义，方能无往不胜。
与池衍相处下来，她不想他最终走上原剧情一样的结局，她想，她是应该有做任务的觉悟，对池衍好一些。
系统听见她心中所想，默默点头，心道，宿主做了这么久的任务，终于有点觉悟了！
它偏头看了眼主人，却见主人神色有些恍惚，一双紫色瞳孔里似乎在追忆些什么。
不一会儿，就见主人周身萦绕着一股绝望悲伤的情绪，但仅仅一瞬，又消失的无影无踪，好像是它的错觉一般。
这只是一个小插曲，系统也没放在心里。
姜清站起身，笑吟吟的想要转身出门。
就在这时，三笑猛的伸出手，握住了她的手腕，海棠扭过头，不解的看着他，三笑对上她的眼神，眸子闪了闪，低声说了一句：“海棠，外面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，你初出山门，怕是不妥。”
怕这句话的分量留不住她，三笑又连忙补充了一句：“何况你连师傅都不要了吗？这种大事，也得师傅点头应是，你才能离开……至于他。”
三笑看向窗外，恰巧，这时池衍也偏头看了过来，一眼就看到两人的动作，脸色微沉。
“他与你的关系浅淡，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，现如今他等我身份不详，你带上他，恐会惹祸上身。”
听先前那几句话，姜清还能听得下去，可是现在牵连上池衍了，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。
她用力挣脱开三笑的手，皱眉道：“师兄，他是什么下人，他救过你我的，你忘了？若非是他，我不可能还活着。”
“也正是因为他身份不详，我才想着带他离开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我不可能会抛弃他于不顾的。”
三笑眸光微沉，他目光死死盯着姜清，被打落下的手紧了又紧。
“海棠，你变了。”
“三笑师兄才察觉吗？”
姜清只是这么说了一句，随后转身离开，走到门口时，她还是莫须有说了句：“我以为你会发现我身上的不同，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不同？
什么不同？海棠是有些不同了，她变得爱笑了，情绪更加流于表面，但却更难以让人捉摸了。
三笑眸子闪了闪。
门被合上，姜清出了门，就见到站在院子门口的池衍。
池衍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白玉簪挽发，俊眉修眼，长眉如锋，漆眸如墨，仿佛是深山里的冬雪，带着沁人的冷意。
“怎么了？怎么这么看我？”
姜清摸了摸脸，以为自己脸上是脏了，才引的池衍这般看自己。
池衍冷着一张脸，微微摇头，只是摸出帕子，捏着她的手掌，给她擦拭。
姜清看得一阵哭笑不得，这小子，是嫌弃刚刚大师兄碰她吗？
“以后不要碰别人，”
池衍顿了一下，接着道：“脏。”
他的语气很冷，但动作很轻柔，擦了几下，仍觉得反感，只能一双手包裹着她的手，像是这样就能掩盖刚刚三笑摸她的痕迹。
他垂眸，掩盖眸中的偏执跟执拗，一双眼睛看着姜清的手腕，眸中暗色翻涌。
姜清看得好笑，却也没反驳他，只是牵着他往外走，一边说一边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以后就不见他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池衍一顿，接着眼中逐渐染上一股朝阳之色，璀璨非常。
“自然是真的，我们现在就是去找爷爷，去跟他老人家说一声，接着咱们就去游历人间，带你去看这山光水色，锦绣河山！”
姜清眸色动人，眼底也满是坚定，看起来不似作假。
池衍一时看得呆了。
“怎么？不愿意吗？”姜清忽然偏头看他，问道。
池衍摇头如拨浪鼓，一双能发光的眼睛直直盯着姜清，语气莫名的认真：“我不求这些，我只想你能在我身边，不再离我而去。”
他看着姜清，莫名有些固执问道：“你能不能答应我？以后，不要在再离开我了。”
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。
姜清看见他眼底深处的偏执跟执拗，有些心惊，想要答应，却也知道自己任务自身，等到任务完成，她就得抽身离开。
这注定是完成不了的约定。
明明只要随口一个谎话，就能稳住他的，可偏偏，姜清沉默了。
她沉默的越久，池衍眼底的光亮就越发黯了：“不行吗？”
“对不起，池衍我……要么，你换一个吧？我可以答应你，只要你日后想见我，我一定想方设法来见你！”
原本池衍还要些失望的，倏然听到姜清这么说，他反而笑了：“真的吗？”
他其实也知道，姜清不可能永远陪着他，就冲着她能随意换身体，掩藏自己身份这一点，池衍就知道自己握不住她！
能骗来这么一个约定，也算不亏。
“那你能告诉我，你的真实名字吗？你到底是玄玉？还是海棠？”
“我该叫你清清？还是别的。”
姜清随口回答：“叫我清清就是了。”
池衍点头。
他知道姜清身份不凡，她既不是玄玉，更不是海棠，她应该是来自那个奇怪的什么星际，池衍想着，姜清应该是她的本名。
两人穿过中庭，一路上碰到不少同门弟子，有不少人的视线落在池衍身上，都被姜清一一盯了回去。
有她护着，倒也没人敢上前找事。
盯着一路好奇或惊奇的目光，姜清带着池衍来到海老的住所。
海老被救回来的时候，满身是伤，精神薄弱，一直在昏睡，早上醒过来一阵，睡了一会儿，现如今精神也还算不错。
姜清二人见到他的时候，海老正出神看着一副手铃铛。
看起来，像是小女孩戴的小物件。
“爷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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