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下去？谁留守？
信任从来没有在他们之间存在过。
“我要跟着。”胖子担心被留下，“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都下水？万一有人下去之后立刻爬上来怎么办？到时我双拳难敌四手，又有伤在身，岂不是任人宰割？”
洛夕瑶道：“想去可以，一要封穴，二不能离开七哥的视线。”
胖子连连点头，只要让他跟着，他什么都答应。
反正自家王爷王妃不会害他。
胖子颇觉好奇：“不冻湖这么大，石头到底会在哪？”
贺兰临漳负手而立，盯着湖心岛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洛夕瑶走到他身侧，“你有没有觉得……湖心岛动了？”
“不是湖心岛动了，是我们动了。”贺兰临漳抬手比了下位置，“湖心岛原本也不是在不冻湖的中心，而是靠近西侧，所以我们上来时，才会以为上了岸。”
他侧头看了她一眼，呼吸着冰冷的空气，道：“虽然冰屋移动很慢，但是确实动了，我们距离湖心岛更远了。”
“若是在动……”洛夕瑶眼中闪过惊喜，“我始终觉得石头不会远离冰屋，如果冰屋在动，又会不会是石头在动？”
“你想说，石头在冰屋之下？”
胖子很是无语，这么重要的东西，就是不叫夜明珠，好歹也叫一声夜光石或者钥匙……一口一个石头怎么回事啊？这么不值钱？
洛夕瑶搓了搓手指，看着一边商量的东齐人，道：“他们有结果了。”
“互不信任，只能全部下去。”贺兰临漳戏谑地笑了笑，“这样也好，他们上下一条心了，为难的就是我们。”
“可不？”洛夕瑶双眉一挑，重点瞪了胖子一眼，“走吧！按我们商量的做。”
洛夕瑶和贺兰临漳都有蛊虫傍身，不冻湖这种程度的冷，短时间内他们还受得住。
倒是胖子，入水就是一抖。
封穴只是让他能够一个时辰内不用呼吸，不代表他不知冷热。
外面阴云遮住夜空，星月之光微弱，为雪夜的云添了一抹红。
冰原之上白雪皑皑，目之所及虽不远，却也不影响人前行。
奇怪的是，不冻湖下也有微光。
水波粼粼阻隔些视线，可一两丈内还能看得清。
洛夕瑶心想，巫族真有钱啊！
藏起来的宝藏不提，就试炼之地能发光的荧石和夜明珠……随便拿出去一个，都是宝贝。
巫族引来灭族之祸，若神一般的力量是其一，富可敌国的财富便是其二。
洛夕瑶目的明确，可她知道，她的一举一动势必有人盯着，所以她去其他地方寻找，冰屋之下让贺兰临漳和胖子去。
她抬手一抓，看着水从指缝穿过，细细感受，并没有感受到水中有什么细小的虫子，可下过水的人，好多都在咳嗽。
胖子没有中毒的迹象，除了陶安激动地跳进湖水中再没有出现外，其他人暂时没有什么异常。
洛夕瑶一直盯着白延文，她直觉此事白延文会知道些什么，可惜白延文很谨慎，要么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，要么就是做了什么，而她没有发现。
因为，陈永年和袁明德在冰屋生起篝火后，便没有再咳嗽了。
忽然，一股力量从她的脚踝处袭来，将她用力朝湖底拖去。
洛夕瑶身体向前，弯腰到极致，双手扣住鱼怪的脖子用力一扭。
扭断了怪物的脖子，脚踝上的力量却没有消失。
颈椎断了不会死，脊椎断了呢？
虽然知道怪物生活在水下，眼睛早就成为摆设，可这么近的距离被一双同人的双眸相似的死鱼眼睛盯着，还是让洛夕瑶感到不舒服。
若不是她不用呼吸，怪物这般猛然出手，呛水之下她很可能就死在水里了。
洛夕瑶目光冰冷地双手扣住怪物的头用力，让怪物身首分离。
不出意料的，周围湖水依然澄澈。
怪物身上没有血。
她侧过身，用一个别扭地姿势将上身绕到怪物背后，脚踝却依然被怪物死死拉扯。
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，洛夕瑶从袖子里摸出匕首，用力刺进怪物的脊椎，再向下一划，险些将怪物一分为二。
终于，怪物的手失去了力气。
看来这次死透了。
她带着怪物的尸体向上游，她要看看怪物的尸体上有什么秘密。
下水之人虽然都在四处搜寻第七把钥匙，可他们也无时无刻不留意洛夕瑶。
她一向上游，曹宽理解让白延信跟上。
那边袁明德也行动了。
“可是发现了什么？”袁明德比洛夕瑶先上岸，他帮忙把怪物的尸体拉上去，又摸出一颗头。
原来洛夕瑶扭断怪物头颅的时候，他就在不远处，所以才捡了头颅跟上。
“没有什么发现。”洛夕瑶耐心地跟他解释，“其实就是他撞到我手里，我拧断他脖子的时候，又发现他依然能行动自如，所以我干脆撕掉他的头……他身上没有血流出，依然用力要将我拖进湖底，我想到很多鱼被砍掉头还能动，便剖开了他的脊椎。”
袁明德仔细打量着怪物，道：“但看外表，真的和人很像。”
“也许就是人呢？”洛夕瑶淡淡道，“棺中世界不是很多人身兽首和人首兽身？甚至最初被陈督司一枪穿透的小鱼还长了一张人脸。”
白延信大感兴趣，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巫族在做什么不好的事？这是诅咒还是巫术？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？刚进地宫时，遇到的毒蛙和毒虫就很奇怪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，洛九娘你知道什么？说说呗！”
“因为不知道，才把尸体带上来的。”洛夕瑶蹲旁边，抬手把怪物的尸体翻了过去，露出被她剖开的背部。
在水下看不清的一切映入眼帘，洛夕瑶还没怎么样，白延信已经跑一边吐去了。
袁明德抖了抖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“怎么会？这……这到底是什么？它们是在身体里产卵？这莫非不是怪物，而是……虫巢？”
“别说了……”白延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回来，听到袁明德的话，又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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