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问我?”这点让她很奇怪，有那么多疑点，他从来没透露过半句，甚至连个试探都没有。若不是今天她无意间说漏了嘴，他又无意中追问了一句，可能还不会坦露这个秘密。
“我都说过了，我在意的，只是你，只要你在，我又何苦去探寻。你若想告诉我，定会在某一天告诉我。”凌九看似平静，眼里却闪过一丝惧意，被穆林月成功得捕捉到了。
“你在担心什么?”
凌九叹了一口气，往她身边靠了靠。“我担心，我一旦问了，知道了，你会消失了，就像现在，你明明在我身边，我却感觉抓不住你。”
穆林月皱眉。“我不是狐狸精，不会让你拆穿了，就逃跑了。”来了一句不着调的话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凌九被逗乐了，他的小林儿可真贴心。
“好吧，既然你没有安全感。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切，等你知道了，再想想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。”虽说信他，但仍然想再给他一个机会，哪怕把她当成怪物，她也不会怨他。
“别想丢下我。”凌九略带激动得抓住她的手。
“你不离，我不弃，可安心。”穆林月回握，盯着他的眼，一字一顿得说完这九个字。
“好，我不离，你不弃。”在她唇边印下一吻，郑重承诺。
穆林月收回手，抱着双膝缩在椅子角落里，准备开始讲述。但她这个动作，让凌九很不舒服，这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。
“别说了。”一把抱到自己怀里，下意识觉得那一定是段不好的回忆。
“不，让我说，若这世上我想告诉别人的话，那个人只能是你。”这次穆林月没有退缩，既然认定了他，他又想知道，就告诉他。她也不用瞒得这么辛苦。
“我确实有上一世的记忆。”见他并不吃惊，越发坦然。“我前世生活在百年以后的中国。”
凌九紧了紧手，她真的来自未来。“百年后是什么样子?”他无法想象那样的世界。
“百年以后，中国比现在很发达的英、法、美都要发达。”穆林月选择了一个可比对的参照物。
“统一，强大，现代化。汽车时速是现在的三倍以上，而且非常普及，海上有潜艇，有航母，更别提几十万吨的货轮。而天上栽人飞机已很普通，这么说吧，你再到法国最多不过十五个小时左右。”
凌九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述自己内心的震撼。穆林月摸摸他的手臂，帮他缓一缓。
“可人与人之间，温情越来越少，金钱高于一切。”社会发展了，自是要失去些什么，钢筋水泥构成了高楼大厦，也阻断了人与人的交往。
“你不喜欢那?”凌九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厌恶。
“应该喜欢吗?”穆林月轻声自问。回答是否定的。在那生活了二十五年，她一直没找到过归属感。
“那时你叫什么?”见她沉默，凌九开启了另一种模式。
“也叫穆林月。”穆林月将头靠在他颈旁，很是高兴两世都叫这一个名字。
“那边还有亲人吗?”凌九看似平静的表面下，内心极为忐忑不安。她还惦记着她的亲人怎么办?他的小林儿看似冷心冷情，骨子里其实是最重感情的，真怕那有她放不下的人。
“亲人吗?没，没了。”
“父母呢?”
“我是一个弃婴。”与这世一样，也许她天生就不该有父母。
凌九终明白她为何缺乏安全感了。吻了吻她的发顶。“没事的。”
知他在安慰自己，穆林月浅笑，开始从头讲述自己的故事。
前世的她一出生，也被母亲丢掉了，可惜她不像今世一出生就有记忆，等她开始记事时，已有两岁了。可能是老天为了弥补她亲情的缺失，让她异常早慧。把她养大的是个疯老头。
“疯老头?”在凌九的认知里，疯子都没好人。
“是，疯老头，除了时不时发疯爱打人外，还不错，最起码养大了我。”比起很多人来，疯老头算得上好人。
“那她打你了吗?”一个婴儿跟着疯子长大，凌九无法想象。
“打，刚开始打得到，等我记事了，就打不到了。”穆林月有些骄傲。从她记事起，便跟着疯老头学识字，喜欢翻看他的藏书，有一本有图画的，没有字的，她很快就记住了，当他再打她时，她就用那图画上的步伐躲避，居然有用。
凌九听到这话很是心疼，没想到她上一世比这世还苦。
“别心疼，我乐在其中。”确实，年小的穆林月哪知道什么是苦，只觉得好玩，要知道，整个周围的孩子，没人愿意跟她玩，一是她家里有个疯子，二是别人都说她是个野孩子。
凌九能体会到穆林月的感觉，当年父母双亡后，他在外流浪了半年，半年里尝透了这世间冷暖。当时还真不觉得难过，只为自己还活着庆幸。
疯老头的书很多，简单启朦后，便丢给小穆林月一本字典，让她自己去学习。她就是靠那本字典，读完了差不多半屋子的书。
说来也奇怪，疯老头的书很多，但种类却不多，奇门八卦，巧手机关，神龙百草，本草纲目，名医偏方。也就这三大类。而他本人，除了医术高明外，就没别的特长，也正是靠那不疯时的医术才养大了她。
而她也一小在他正常的时候打下手，不得不说，现在这个鬼手师傅连疯老头一半的手艺都不到。唯一遗憾的是，还未倾囊相授时，在穆林月十岁那年，疯老头一病不起了。她也是在那一年成了真正的孤儿。
社会福利院收留了她。半年后，她被杀手组织带走，三年后她完成最她的第一次任务，编号为一四七。十五岁那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最有名的医科大学，同年她的编号上升至三六。
十八岁那年取得硕士学位，编号为七。二十岁那年取得博士学位，编号为零。
这一段讲述穆林月拉得很快，其实她的上一世就是这样简单。不断学习，不断得打拼，只为一个目标，活着。在顶尖上活着。在组织里，做不到顶尖，几乎没有存在的意义。
随着这段经历的完结，穆林月也短暂得沉默下来，期间的危险与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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