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受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，然后盯着闻仲，脸色很难看。
他想到半年前彻夜不眠研究笔墨纸砚的夜晚。
一想到那段时间，肝就疼。
“太师，你刚才提到了功德。”
闻仲一怔，不知道大王的眼神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怨念。
好像个怨妇。
不过，他不是商容，从不揣测君王心思，也不怕君心难测，他是托孤太师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
“陛下，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怨念。”
“老臣是提到了功德。”
“大王有什么疑问吗？”
闻仲道。
子受把头从金阶上伸了下来，恨不得贴上闻仲的老脸。
“功德不是虚假的传说吗？”
闻仲正色回禀道：
“功德是传说，但不是虚假的传说。”
“燧人氏钻木取火，功德天降，有了功德法宝燧人钻。”
“有巢氏构木为巢，功德天降，人族初巢也成了功德法宝。”
“缁衣氏缝皮制衣，功德天降，手中骨针和兽皮都成了功德法宝。”
“此后三皇五帝更是功德成圣，带领人族打败了蚩尤。”
“功德，当然是真的。”
原来功德都是真的！
子受此时心情五味杂陈，自从他企图功德证道失败之后，把这段记忆当成了黑历史，从来没和闻仲讨论过。
没想到，功德竟然是真的。
这时，他恍然回过神来。
按照闻仲的说法，他也有资格获得功德，只是三皇五帝之后，人族出了变故。
三圣就是三皇。
天皇伏羲。
地皇神农。
人皇轩辕。
子受皱着眉头，“三圣被囚火云洞，人族再难有功德加身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闻仲摇了摇头，苦笑：
“大王，此事涉及三皇五帝秘辛，凡是人族都不能知晓。”
“老夫也一样，您就别问了。”
与三皇五帝有关的秘辛，凡人族均不能知？
子受全身一震，想到淇水河畔，那头九头神鸟的话，心中顿时有了一阵明悟，问道：
“人王不能修行，莫非也和三皇五帝有关？”
闻仲点了点头，道：
“三皇五帝之后，人王不能修行，人族不能获得功德，这是吾等修行之人，修行那一刻起，就刻在脑海之中的天规。”
“老夫一开始，也对这件事十分好奇，向师尊打听过无数次缘由。”
“可惜每一次，师尊都是怜悯地看着我，摇头说道，他已经告诉我很多次了，只是老夫记不住。”
“最后，师尊告诉我，凡是和三皇五帝有关的秘辛，人族都无法记住，就算我被告知了，也会瞬间忘记。”
“我并非不告诉大王，实在是老臣也不知。”
“大王暗中去问了各路总兵，老臣没拦着，老臣知道，大王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，”
闻仲话音落下，子受背后竟生出一道彻骨的寒意。
凡涉三皇五帝者，人族不可知。
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切。
能让整个人族，彻底忘记关于三皇五帝的一切秘辛，甚至永远无法知道，怕是只有那几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圣人。
难怪！
难怪他半年来，把大商境内有名有姓的总兵都拜访了一遍，答案都是一样。
因为，他们都是人族！
难怪一头淇水河神，都知道他不能修行的原因。
“区区人王，早已不能修行，还想学三皇五帝？”
“不怕圣人拘了你魂魄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子受心中回想着淇水河神的话，整个人如置身九幽之中。
不愧是圣人！
一念之间，竟然能屏蔽整个人族的记忆和认知！
子受心中顿时充满了紧迫感。
圣人的力量太恐怖了。
甚至，超出了他的思维能力。
子受攥紧手中的奏折，眼神恢复平静。
必须要尽快消除洪易的劫数，获取他的全部力量了！
最好能在封神大战之前，打开第二间牢房。
壬字号牢房！
……
子受算算日子。
距离洪易每月十五放风还有十八天，这段时间，要提前寻找行凶目标了。
大商和天庭神差开战这七天，他除了处理政事，就是在闭关修炼诸天生死轮。
诸天生死轮境界进展之快，他自己都震惊不已。
灵气枯竭的世界创造出来的功法，在洪荒世界，好像一头饿了几亿年的鲲，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灵气。
七天时间，他已经达到武圣巅峰，精气如狼烟，即将凝聚出独属于自己的拳意精神。
不过，他一直在寻找他的拳意。
始终没有踏出这一步。
他知道，这次斩神看似商朝大胜，神灵不堪一击。
其实，这只是个开始。
在这片洪荒大地上，神灵的数量不知凡几。
在殷商境内被信奉的神差，不过是被昊天选中的极少一部分草头神罢了。
只要昊天愿意，他可以一日之内，再点同样数量的神差，甚至三倍、四倍！
因为，他是天庭之主。
子受想了想，拟了一道圣旨，传了下去。
圣旨开篇，赫然是四个大字。
“论持久战。”
……
散朝之后，子受回到寿仙宫。
心念一动。
意识来到了太古帝狱。
他熟练的推开监狱大门，刚走到癸字号牢房，拿起了钥匙，整个人突然一震！
他徐徐转过头去，发现这座监狱好像又变大了？
哪里不对？
子受四下望去，发现在十座牢房的尽头，露出一条幽暗的石阶，石阶光滑沧桑，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，通向太古帝狱地底深处。
子受没有犹豫，收起钥匙，沿着石阶往黑暗中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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