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卓凡一笑，挣扎着下了床，只觉四肢百骸，无不酸疼。想起昨夜的连场大战，心里琢磨着，看来齐人之福固然是其乐无穷，不过若是长此以往，怕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吧。
嗯，为人为己，为了家庭幸福，都要打熬好身体啊。
摸索着穿了衣裳，踱步来到正院，仍是小福带了丫鬟，替他在正厅摆了早点。
抬头看见关卓凡，小福的脸上，倏然飞起一片红云，福了一福，请了个安，低低地叫了声“爷”。
小福神情的变化，没有逃出关卓凡的眼睛，他不由心中一荡：这个俏丫头，脸儿红什么呢？难道是“精神焕发”？哈哈！嗯，韦爵爷说的好，女人脸儿红，就是想老公……
突然想起，这个丫头，也可能是知道了，昨天晚上，她的“爷”一双两好她两位太太的事儿……
嘿嘿，总之，春心荡漾了。
关卓凡有心逗弄一下小福，但见她正眼不敢看自己的样子，倒有几分不忍，算了，暂且放她一马。
笑了一笑，坐到了桌子旁，舒心畅意地吃起了早点。
正在慢慢吃着，图伯来通报，说外面有一位刘大人，求见侯爷。
“哪一位刘大人？”关卓凡皱起眉头问。
现在这个时候，真是不想见人——特别是俗套的应酬，破坏俺悠然自得的心境。
“是顺天府的刘府尹。”
顺天府尹，也就是顺天知府，不过这个知府，跟别的地方大不一样。顺天府管着京城和京外的郊县，是真正的“天下第一府”，府尹的官衔是正三品，用银印，不是寻常的五品知府可以比拟的。
关卓凡不在京的时候，顺天府每月都派一个书办上门，看看有需要照应的事情没有，现在得知关侯爷回来了，府尹亲自来拜访，更算是格外巴结，这个面子不能不买。
于是关卓凡略具衣冠，亲自迎了出去。
刘府尹做的虽然是最需“耐繁钜”功夫的官儿，但谈吐举止倒不俗气，是个读书人的样子。见过礼，关卓凡便把刘府尹请到设在外院的花厅之中，坐了喝茶。平日里常来的那个书办，叫做刘四，是刘府尹的亲侄子，管刘府尹叫二大爷，在一旁站着相陪。
既然是礼节性的拜访，大家都是言不及义地寒暄着，就这么坐着聊了一会，刘府尹看看时候差不多，便恭恭敬敬地起身告辞。
“刘大人，平日里多承关照。”关卓凡也站起身，拱手道，“这次我回来得匆忙，回头再具礼相谢。”
刘府尹回到设在鼓楼东大街上的顺天府衙门，在签押房里坐了，刘四也跟了进去，顺手替他二大爷斟上了一杯茶。
“这位关侯爷，还真是客气的很，”刘府尹啧啧赞叹道，“二十四岁的侯爷，前程未可限量啊。”
“前程嘛，那是必定好的，不过，嘿嘿！”
刘府尹斜了他侄子一眼，微微皱了皱眉，说道：“你小子又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，想说什么啊？”
“二大爷，我听说了一个事儿，”刘四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，神神秘秘地说道，“我看关侯爷府里，好像也有那么点不清不楚。”
“嗯……嗯？”刘府尹瞪大了眼睛。
“他们府里，都管关侯爷那个嫂子，叫做太太，管关侯爷叫做爷。”刘四小声说道，“听说那位嫂子，乃是国色，二大爷你说，这可不是挺有意思的么？”
话音才落，不防却被刘府尹兜头大力一掌，打了个趔趄。
“你那就是放屁！”
刘四半边脸火辣辣的疼，拿手捂着，惊恐地看着他这个暴怒的二大爷。
刘府尹读书人的斯文模样全然不见了，和在关府时候相比，好像换了一个人。
“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，也不撒泡尿照照！”刘府尹额上青筋毕露，压低了声音，气急败坏地骂道，“不想着去巴结人家，尽琢磨这些没俅毛用的事儿！他是你说得的？你要作死，尽管自个儿去死，刀子索子鹤顶红，你随便挑！只一条，别拉上我跟你大妈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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