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再求一签！”顾盈盈难得失控，咬牙切齿。
不等一旁小道士搭话，她快速抽出一根竹签。
上面什么都没有，竟是个空白签？
“顾施主所求何事？竟吉凶难辨？”小道士凑上来，看过空白签后，好心关切问道。
“没...没什么，谢谢小师父了。”
顾盈盈匆忙与小道士告别，离开知行观，下山离去。
此番去京都，竟吉凶难辨？
顾盈盈心情沉重。
这个结果，倒也在她预料之中。
她知道自己所求的，堪比逆天改命。
吉凶难辨，那意思不就是，成事在天，谋事在人？
顾盈盈握紧双拳，她对自己，可是很有自信的。
毕竟她是有重来一世记忆的。
通县县城。
李君泽带着顾兮兮在县城街上逛游。
昨晚闹出的动静很大，以至于今个儿白日街上来往人烟并不多。
开门迎客的商铺以及沿街叫卖的小贩倒是都有，不过没有往日那般生意热闹。
“君泽，可是家里修缮新宅院缺什么东西？”顾兮兮老实地跟在李君泽身后。
从县衙出来后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讲话。
顾兮兮只感到那人牵着自己的手，握得越来越紧，却不知是为何。
这还是第一次，她与李君泽分别超过两日时间。
顾兮兮心底有股怪异感觉。
似乎是怅然若失？
这是她先前从未有过的感受。
跟着李君泽一直往前走，路过很多商铺，见他没有要进去逛的意思，顾兮兮忍不住好奇问出声。
“没有。”李君泽简单回答后，继续牵着她的手往前走。
终于，在一处酒楼前停驻脚步。
“饿了吧？”李君泽问道。
然后不由分说带她进去。
“君泽...”顾兮兮想说，酒楼里吃饭太贵，其实随便在路边摊对付两口就成。
瞧见李君泽没有半点犹豫的侧颜，顾兮兮到底没说下去，任由他拉着自己进去。
然后点上好几道菜，荤素搭配，最后还有一道鱼汤。
饭菜没多时就上齐。
李君泽忽然站起身道：“我去打些酒来。”
顾兮兮点头。
等李君泽走出酒楼后，她有些心情沉重的低下头。
前世她是自幼就被丢在玄水观的，在五岁那年。
而且母亲在丢她之前，给她穿新衣服，买糖果，还带她吃了一顿好的。
这段不堪回想的记忆，顾兮兮早已深埋脑海深处。
可是...被痛伤过的心，就有了弱点。
顾兮兮知道，李君泽是从来不喝酒的。
他连离开的借口，都找得那般有破绽。
顾兮兮知道，在大明国，是个注重名节的人家，都会介意家中女子两日两夜未归。
她不恨李君泽，就是忽得有些迷茫。
在这个陌生的时空，她应该何去何从呢？
酒楼往旁的走上十来步，就是一家布庄。
这是通县最好的布庄，虽不如严州城里那些布庄气派，不过里面的成衣样式，都是照着京都时兴款式设计的。
李君泽是特意选这家布庄旁的酒楼吃饭的。
他快步走进去。
立即有伙计迎上来。
不等他开口，已经在店里扫过一眼的李君泽，指向铺子正中间的红布。
“这匹布怎么卖？”
伙计见李君泽是个有眼光的，顿时更殷勤，说道：“公子可是家里要办喜事？这红布是刚从京都那边过来的，颜色正的很！”
说话间，他已经将那匹红布取下来，拿给李君泽看。
李君泽修长手指抚摸，蹙着眉头，道：“布是好布，不过就怕内子不会绣嫁衣。”
他似乎从没见过顾兮兮做过针线活儿，猜测着她大抵是不喜欢做的。
伙计见状，忙道：“公子放心，只要您知道尺码，在咱们这买成品嫁衣也是成的。”
李君泽稍加思考，就道：“尺码我是知道的，那便订一套嫁衣吧。”
他整日与顾兮兮同床共枕，哪能不知道小丫头的身段尺长，当即描述给布庄伙计。
那伙计乐开花，订一身嫁衣的银钱，可不是个小数目，何况这位公子还要绣花的呢？
这可是笔做成能吃半月的大买卖。
布庄掌柜亲自过来帮忙登记在账薄。
光定金，都收二十两的银钱。
约定三日后来取，李君泽喜滋滋走出布庄，心情大好。
只是他走后，那伙计忍不住多嘴八卦。
“这公子刚才提到内子，内子可不就是已经娶回家的？怎得他还要再订嫁衣，还是正红色的呢？”
布庄掌柜瞪他一眼，警告道：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，旁的那些别多管。”
李君泽回到酒楼时候，却是空手而归的。
他刚踏进酒楼，就瞧见心情低沉的顾兮兮，面前的饭菜是半点未动。
“怎得没先吃？这两日在外，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吧，快吃吧，哪里还需等我？”
李君泽上前，很自然的就在顾兮兮身旁坐下。
拿起竹筷，不断为她夹菜，夹的都是些平日她爱吃的。
顾兮兮抬头，望见那回来的人，愣住。
“我先前听说县城有家桂花酿味道不错，可惜今日未曾开门迎客。”
李君泽面色平淡，说谎都不带打草稿。
“哦。”顾兮兮垂头，原来是她自己想多啊。
但或许是想起那些不太好的记忆，顾兮兮情绪很是低落，纤长蝴蝶翅膀般睫毛上还挂着晶莹泪珠。
这些落在李君泽狭长漆黑的眸中，他的心猛地被揪紧。
都怪他，没有保护好她。
那村头小河的水，必然是冰冷的。
想到这儿，他伸手将她揽入胸膛中。
“兮兮，不会再有下次。”他认真朝她承诺。
“我...我没事。”顾兮兮一把将李君泽推开。
她心情非常复杂。
她是喜欢李君泽。
可这次顾盈盈的事儿，仿佛提醒着她，她和李君泽两人，来自两个时空。
在这里，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，可她一定不能接受的。
或许趁着自己还没有沉沦太深，及早抽身为妙。
顾兮兮沉默着，握着筷子默默夹菜吃饭。
两人之间忽然异常安静。
李君泽以为是顾兮兮有些累着，想着待会儿早些做牛车回去。
至于要采办的东西，可以过三日再来的时候置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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