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馨远心中惊恐万分，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。
重生前她叱咤风云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？
区区一只小妖怪，怎么可能会容许它随意拿捏？
“呵！饕餮？上古魔神的称谓你说用就用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！”
“爷就是你上古魔神本神。”饕餮尾巴一翘，说着说着嘴巴越来越大。
“啧！”季馨远一阵恶寒，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：“你这么丑，不要靠近我！”
“靠！！！”饕餮瞬间暴怒。
“轰————”
好端端的屋子突然没了一半。
幸亏季馨远跑得快，否则可能直接人就没了。
“你？！”她踩在一片珍贵的植物上，惊魂未定：“你的主人是谁？！他在哪里？！为什么不出来见我？！是其他候选者派你们来干扰我对吗？！”
“啧。”饕餮也学着她的语气：“你这么弱，我干扰你做什么？直接吃了不行？”
一个“弱”字仿佛一把尖刀直插她的心脏。
“丑人多做怪！”季馨远重新拿出一把剑，眼中迸发出凌厉的杀机。
饕餮对于一个人说它丑这件事，只会生气一次。
“何必互相伤害？噢，我指的是心，不是身体。”
话音未落，饕餮的身影骤然消失。
实际上只是速度太快，看起来就像原地消失一样。
季馨远瞳孔一缩。
这一瞬间她就已经明白了，眼前这个小小的怪物就是她重生以来遇到过最难缠的对手……
老妇人这才回过神来，连忙将地上的黑狗抱到桌上，快速在各种药罐里翻腾鼓捣着。
“阿黑！坚持住！奶奶救你！”
妖犬的眼神已经涣散，身为剑灵的它其实早就已经死去，留下的也仅剩一个空壳而已。
原本只要还有契约的羁绊，季馨远就还能继续操控它，但她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埋没，但凡有一点点耐心都不会变成这般境地。
契约消失，对祸斗灵魂的伤害极大，它已经在魂飞魄散的边缘，不是一点药物就可以挽救的。
祸斗冥冥之中好像知道了什么。
它不再看着老妇人，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季馨远的身上，哪怕它已经没有一点记忆，但那一丝牵绊的感觉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“永别了……主人……”
它缓缓闭上眼睛，心跳也终于停止。
“啊——阿黑！不——”
老妇人痛哭着将它抱在怀里，陪伴她整个寒冬的小狗就这样死去，她感到心痛万分。
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在打斗中毁于一旦，可此时已经没有人在意它们了。
“可恶！你这个丑八怪给我记住！下次见面我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季馨远的声音还未散去，人却已经消失在清寒的山林间。
饕餮龇牙咧嘴。虽然懒惰的它最讨厌打架，但真能从它嘴下逃脱的猎物也不多。
“想跑？问过你爷没有？”
“嗖——”
饕餮的身影紧跟着消失。
许久，一匹白马才落在摇摇欲坠的屋子前。
老妇人对身边的一切已然无心关注，完全沉浸在小狗去世的悲痛之中。
“原来是这只狗……？”马背上的王萧有些诧异：好啊！找你一个冬天，原来在这里？！
然而他眼珠微动，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断剑?
果然很眼熟！
“季馨远的剑？”王萧很快反应过来。
在老妇人拼命召唤他的时候，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，便让距离最近的饕餮先过来查看一番，没想到果真出事了。
“咳，前辈，打扰一下。”
老妇人这才注意到走进“门”的王萧。
“仙，仙人！……求求你救救阿黑！求求你了！呜呜呜……”
“阿黑？”王萧一愣，瞬间有种误会什么的错觉。
“救救它！救救它吧！”老妇人将小狗的尸体抱起来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这名实力未知的修士身上。
“啊这……”王萧顿时一脸为难，还以为她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，感情是为了救一只没被自己杀死的妖犬。
“这，这个我不能救啊……”他想了想还是老实地说：“而且都死透了……是吧……”
“不！我相信一定有办法的！”老妇人就像没听进去似的，抱着小狗哭得伤痛欲绝。
“不过，它是怎么死的？”王萧还是很奇怪。
老妇人抹了两把眼泪，道：“刚才有个蛮不讲理的丫头，把它杀死了，呜呜呜……”
“为什么呢？”王萧不解。
老妇人一边哭一边摇头：“他们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……那丫头说阿黑是叛徒……就要杀死它……”
王萧顿时皱眉：“为什么说他是叛徒？”
“因为那个丫头本来想杀我，结果被阿黑挡住了……阿黑是为了保护我，才被她残忍杀死的啊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“保护您？”王萧差点没跌破眼镜：“您没跟我开玩笑吧？！”
难道梦魇虚界还有洗脑的功能不成？？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！”老妇人指了指地上的鲜血：
“不信你看，这些都是阿黑的血啊……阿黑那么小、那么乖的一个孩子，这坏丫头拿着那么长的刀，直接往人心窝子里捅啊！简直是心狠手辣的魔女……呜呜呜，我可怜的阿黑！”
面对老妇人义愤填膺的控诉，王萧一时间哑口无言。
“呃，不是……”他没想好应该怎么组织语言，只能轻声地安慰，希望能减少一些她的悲痛：“他……不是狗，是妖来的……”
“不，不管它是不是妖怪，它都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，它自己都这么脆弱，这么弱小……”老妇人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，在她的眼中，阿黑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狗。
“不不不。”王萧仿佛在努力地辩解：“他也不是那么弱小……”
只有王萧自己知道，如果不是有梦魇虚界，他们在当时就可能要经历一场恶战了。
“可如果它不弱小，又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杀死呢？”老妇人一点也不相信王萧的话。
“这个……”王萧冥思苦想，暂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，只能蹲在地上，轻轻拾起了那把折断的剑。
确实是季馨远用过的剑没错，上面还有些许未消散的温热。
“剑灵……剑灵祸斗……？”
“莫非那所谓的‘大能’……？”
“就是季馨远？”
“不会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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