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很快就暗了下来,池笑正在背《野望》的时候,楼下的门被推开了。
蒋芳絮絮叨叨的声音又开始了:“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,笑笑她姑那边打电话来都催了好几遍了。”
嘭——
椅子被踢开的声音,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别念了别念了,天天就知道念念念,工地事多你懂什么?赶紧把笑笑喊下来。”
蒋芳的声音顿了顿,脚步声渐近,楼梯口便传来了她的大嗓门。
“笑笑,赶紧下来,出去吃宴席了!”
池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,搁下笔,熄了灯,缓步走到楼下去。
只见客厅里的全身镜前站着一个一米七不到的男人,想必就是那张遗书里提到的原主父亲,池志远了。
池志远的身形有些佝偻,他换下身上上工的衣服,穿上了白衬衫和黑色长筒裤,正往头发上喷着定型喷雾。
臭美得紧,池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,双手插在校服兜里,安静地站在客厅里。
蒋芳才看过女儿打过自己亲弟弟,这时还有些怵她。
犹豫了一下,她还是拿来了衣帽架上的马甲,给池笑搭上。
蒋芳抬头看了眼池笑,说:“这孩子,见到爸爸也不知道喊一声,入秋了,出去多穿点,感冒了就不好了。”
池笑不说话,任由她把棉马甲挂在自己身上。
这时候,池志远已经整饬好了他的造型,昂首阔步地朝她们走来了。